Yap Ah Loy - The Father of Kuala Lumpur 葉亞來

吉隆坡開埠之父— 葉亞來 (Yap Ah Loy)

1873年3月，葉亞來成為吉隆坡甲必丹（captain），掌管地方政令，故有“吉隆坡王”的稱號，一直到1880年還政於英殖民政府為止。在這七年期間，吉隆坡從光復時的十二間茅屋，擴建到四百多間店屋。葉亞來從蘆骨、芙蓉以至中國召募了數千名華工，從事土地開發。

葉亞來的功績是多方面的，除了保衛吉隆坡外，在建設吉隆坡方面，更是居功厥偉，其中包括開礦築路，維持治安與引進勞工，以及種植開墾等。 “茨廠街”名字的由來，源自葉亞來在當地（現茨廠街豐隆銀行所在）設立了木茨加工廠之故。


馬來西亞的華人主要來自中國大陸的廣東、福建及海南三省，華人遷居來此開墾已有六百多年的歷史。客家人在十八至十九世紀就陸續到馬來西亞從事錫礦開採工作。客家人是馬來西亞華人中的第二大族群。他們在政經文教各領域多有傑出的成就，對當地社會國家作出重大貢獻的華人很多，不勝枚舉，不過貢獻最大的，至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夠超越馬來西亞首都吉隆坡（Kuala Lumpur）的開埠功臣葉亞來(Yap Ah Loy )。

吉隆坡的甲必丹（華人首長）葉亞來(1837-1885)，原名茂蘭，字德來。葉亞來生於清道光十七年丁酉年二月初八日，即公元1837年3月14日，祖籍廣東省惠州惠陽縣淡水鎮周田鄉的客家人，為家中的長子，有一妹三弟。曾讀了兩年私塾，因家貧而停學，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亦曾替人放牛、打短期零工等度過童年的生活。

在清朝咸豐四年（1854年），太平天國的洪秀全起兵反清，戰亂造成家鄉農村瀕臨破產，葉亞來跟隨同鄉，離開貧困的家鄉，來到馬來西亞開礦，是被賣到南洋淘金的典型「豬仔」。

首先抵達麻六甲，族叔葉國駟，安排他到榴櫣東卡一錫礦廠工作。後轉到另一族叔葉五之什貨店當夥計。 1859年，在族叔葉福資助下，在蘆骨經營生豬及收買錫米之生意，不久離開蘆骨到雙溪烏絨（Sungai Ujong）找尋新生活。

他於途中巧遇雙溪烏絨華人甲必丹盛明利之總巡（保安隊隊長）劉壬光同鄉，劉乃推薦他為副總巡。 1860年8月，雙溪烏絨兩位馬來土酋為爭奪華人礦區錫米稅收而發生械鬥，當時兩個華人礦工集團，即海山黨和義興黨也為本身利益分別支持鬥爭的一方。海山黨領袖盛明利在此役中被殺，葉亞來則負傷逃到一燒炭者家中躲起來。

六個月後戰事平定，雙溪烏絨商界領袖葉亞石被選為甲必丹，但他對經商較有興趣，不久即推薦膽識過人又精明能幹的葉亞來為甲必丹，當時葉亞來才24歲，因政績良好，人民安居樂業。

1862年初，葉亞來放棄雙溪烏戎華人甲必丹之職，到吉隆玻協助吉隆玻第二任甲必丹劉壬光處理行政事務及管理錫礦廠。葉亞來到了吉隆坡，吉隆坡尚非當地首府。他最先的任務是替劉壬光總管錫礦事務。繼而首府巴生的事務如賭場、當店以及出入口等等，都由他負責管理，可說是一個全權總理的任務。他的月薪一百五十元。葉來接受了劉壬光的邀請來隆一年後，有惠陽橫瀝人丘發，探知了吉隆坡附近發現礦地，也從麻六甲乘舯舡到巴生轉入吉隆坡來。他曾對劉說起，在霹靂時，就听到了太平拿律（Larut）海山和義興兩黨殘殺的亂事發生後，有惠州同鄉千人左右，從拿律敗退了，流落在檳城避難，劉壬光聽了便派人用幾隻大舯舡，把那在檳城避難的千名同鄉載到吉隆坡來。這批同鄉既是熟練的礦工，又是經過戰亂的勇士，六、七年後（1870）於葉來防衛吉隆坡的戰役，給予不少助力。

葉亞來在吉隆坡真正堀起早在1864年之前，那時劉壬光的病勢日增，體力漸感不支，又從巴生那邊，把葉來調到後吉隆坡來襄理各業。葉來在總管的任務中，因利乘便，自己也兼營礦口兩處。三年後（1865年），他就自設一店，店號“德生”，一邊經營藥材生意，另一邊作住家“即現在英商有利銀行地址）。

同年，因劉壬光的勸導，特托張金作代為媒，娶了麻六甲僑生女郭庚嬌作繼室（元配廖氏，自小在葉家做童養媳，後因病夭折）。至於所構住屋，當日也不過是亞答蓋成的木屋，屋後曠地，用竹籬圍成庭園的樣子，堆置家用之物和家豢養些牲口，這是吉隆坡初年極普通的屋宇。

1866年吉隆坡爆發一場王室土侯間的內戰，葉亞來無可避免捲入了長達八年的內戰，葉亞來與雪蘭莪州執政東姑古丁結盟。 1868年，劉壬光不幸逝世後，葉亞來代執行甲必丹任務，時年31歲。葉亞來推行英明政策，嚴懲盜竊，組織一支精銳隊，使得吉隆玻成了夜不閉戶之太平市鎮，遠近聞名。 1869年， 農曆五月初五日端午佳節時，葉亞來在隆重儀式中正式受雪州蘇丹冊封為第三任吉隆玻華人甲必丹。冊封儀式由蘇丹代表拉惹瑪赫蒂主持。他也被稱為「吉隆坡 王」。

1870至1873年期間，馬來王室因政治、經濟上的種種因素，延續四年內戰。甲必丹葉亞來在請援下，派兵協助雪州蘇丹女婿東姑孤丁與巴生土侯拉惹瑪赫蒂作戰。戰場的範圍主要是在吉隆坡、萬撓、安邦和瓜拉雪蘭莪等地。參加他的鬥爭生活的夥伴，如丘發、翁壽、王天泉、鍾炳、趙煜、葉致英等人在他的領導下，都鍛練成卓越的軍事領袖或縱橫捭闔的人物，他們都是吉隆坡開埠的元勳，也是第一代華人社會的精英份子。戰亂期間，吉隆玻兩度易手，三度被焚。戰場失利，甲必丹葉亞來幾番徵戰，慘遭盟友背叛，幾經辛苦終於在1873年三月光復了吉隆玻。雪州蘇丹為表揚葉亞來的功績，於1873年六月，再度冊封葉亞來為吉隆玻華人甲必丹。

葉亞來對吉隆坡的三大貢獻是把古隆坡從戰爭的恐怖，重建為一個現代化的都市，為它後來成為一個獨立國家首府的地位打下基礎。到戰事結束時，單屬軍士餉銀一項，就己經花去共達五十多萬元。戰後的礦場都淹水了，不能立即恢愎生產。葉亞來在資金及人力缺乏，還負了一身債務。當時錫價偏低，生產所得也難償還利息，但葉亞來堅持發展吉隆坡，並沒有離棄吉隆坡。他向雪蘭莪政府貸款二萬五千元，又在1876年向新加坡英人牙直利公司貸款一萬元，苦撐到1879 年，一直維持到1890年，吉隆坡以後的發展奠下了雄厚的經濟基礎。根據吉隆坡市政局出版之《吉隆坡一百年，1859至I959年》書中的說法，若沒有葉亞來努力設法從1873年至1875年間說服華人礦工及勞工留下來開礦和建設吉隆坡，吉隆坡到1880年時便將如同間徵地區一樣，成為一個被人遺棄的礦區而已。所以，與他同時代的華社才會尊他“吉隆坡王”的綽號。

甲必丹葉亞來重建吉隆玻的工作是非常有計劃的。他在1873年戰後，立刻就重建了二百餘間亞答屋，他首先發展公路網，疏通河流，建造橋樑，擴建住屋，使由亞答屋進步到磚瓦屋和商店，重開礦場，鼓勵各族共同參與建設，並從中國招募工人前來建設吉隆坡。為了讓工人得到廉價的供應品，他也鼓勵馬來人遷到吉隆坡近郊，種植農作物供應市場所需。吉隆玻就這樣從廢墟中逐漸發展成為今日馬來西亞最大的都會。

同時，在1881年吉隆坡1月火災燒毀二百二十間房屋，和12月水災沖毀九十二間房屋，葉亞來兩次重建都市中心，毀壞的是本屋草寮，重建的是燒磚與曬磚建的現代房屋。

1878年錫價高漲兩倍，使得葉亞來得以還清債務。 1879年，葉亞來一躍成為吉隆坡首富。在他顛峰期的事業，曾擁有錫礦一千多畝、員工五千人， 掌握了整個城鎮的經濟實權。除了鋪設道路、投資各種農業計畫，並首先引進蒸汽抽水機供雪蘭莪（Selangor）的礦場使用，時為1881年。這還包括興建了吉隆坡第一家醫院。葉亞來領導吉隆坡直到1880年還政於英殖民政府為止。1880年英國人接管吉隆坡時，他獲得英殖的尊敬，繼任甲必丹兼任華人事務法官、政府行政顧問及治安的掌控者。

葉亞來深知教育的重要性，1884年創設私塾於惠州公司內，供同鄉就讀，並親到中國聘請舉人葉樹網前來教學，成為吉隆玻第一間華人學堂。後來將私塾改為「唐文義學」，並增聘徐紹蓀為教師，教授三字經、增廣賢文、千家詩、千字文之類的中國教育方式。也因為葉亞來的積極推動，成立了馬來西亞第一所華文學校。

綜合來說，葉亞來對吉隆坡最重要的貢獻包括開闢道路、製磚燒瓦、發展礦業、移入勞工、種植開墾、建立醫院、安老院、學校等，為以後吉隆坡的繁榮奠下基礎。他耗鉅款築路，對吉隆坡當時的交通發展貢獻很大。他曾對瑞天咸說：“我抱著極大的決心，每英里的建築開銷到一千五百元之鉅，亦在所不惜，截至目前為止，已用去二、三萬元。”雪蘭莪內戰前後期間，在葉亞來手中築成的吉隆坡街道有巴剎街、老巴剎街、安邦街、羅耶街、蒙巴登街、諧街、火治街、蘇丹街、 古路街、古路芭、茨廠街。

自1869年至1880年，吉隆坡的開發和繁榮，全依賴葉亞來的苦心擘劃，奮鬥經營，為日後吉隆坡進一步的發展，奠定了基礎。
在戰前，葉亞來是唯一代表政府參與開拓吉隆玻的先賢人物，以及後來建設吉隆玻功績最昭著的元勳，他為早期的吉隆玻帶來了繁榮和秩序。身為海山會黨領袖，他集會黨領袖、戰略家、投資家、礦業家地位於一身。當會黨恩怨在戰火平息後，他化除恩怨衛護華人利益，勤政愛民，團結華族，團結巫人，更善於與土酋談判。

葉亞來原想於1886年返回中國，卻於1885年因肺病一病不起，4月15日清晨，不幸病逝，年方四十八歲。出殯之日，吉隆坡政府機關停止辦公，許多高官顯要都出席葬禮，全吉隆玻停工，下半旗哀悼。當時，他的長子才十五歲。

二十世紀初，葉亞來的名字出現在梁啟超發表在《新民叢報》的一篇文章上，並被列為九個著名的中國海外開拓殖民者之一。前任英國殖民地總督瑞天咸(Frank Swetteham)對葉亞來的讚賞，直接間接地增進了他的威望，之後1951年所出版由另一位英國殖民地總督米德布洛克(SMMiddlebrook)執筆的葉亞來英文傳記，又明顯地確立了葉亞來建設吉隆坡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從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到1965年的二十年間，葉亞來的英雄事蹟以及開拓首都吉隆坡的功績，透過蓬勃發展的華人出版業，深植在新、馬一帶的華人心中，五十種版本以上的葉亞來傳記，有些甚至神化了他的存在。

不過，在1980年，馬來西亞的文化、青年及體育部長拿督阿都沙末（Datuk Abdul Samad Idris）撰文，否定葉亞來是吉隆坡的開埠功臣，聲稱開闢吉隆坡的是與葉亞來同時代的馬來貴族拉惹阿都拉（Raja Abdullah），葉亞來竟然默默消失在華人的歷史教科書上。這是政治操弄歷史的典型例子。

1999年，世界客屬第十五屆懇親大會在吉隆坡舉行，當時馬來西亞首相馬哈迪為大會主持開幕時說，如果沒有把客家人的事蹟寫入歷史，沒有把華人甲必丹的貢獻紀錄在案，吉隆坡的歷史將不完整的。他說，吉隆坡三位客家領袖，甲必丹葉亞來、葉亞石及劉壬光，為吉隆坡的現代化發展建設奠下基礎。可見葉亞來對吉隆坡的貢獻已經獲得馬來西亞官方的認可與讚揚。

資料來源：
1）王植原：《葉德來傳》（新加坡：藝華出版印刷有限公司1958）。
2）劉崇漢：《吉隆坡甲必丹葉亞來》（馬來西亞中華大會堂總會出版1998）。

（摘自王琛發著，黎艾琳編《惠州人與森美蘭》，森美蘭惠州會館出版，2002）

附錄：

在芙蓉嚴端街天主教堂旁的爪哇巷，一間角頭古舊的雙層住屋，就住有葉亞來的兩名孫女及一名曾孫女。我們曾拜訪遇這三名葉亞來的後裔，經過遊說才見到已上七十歲的孫女葉摩那及曾孫女葉玉心。甚至她們也不願攘記者拍照，但幾經勸說，她們才告知一些身世，葉摩那女士曾在芙蓉中央醫院任護士之職，現年六十餘歲的葉玉心在退休前曾在工程局任過高職。

另一位葉亞來的孫女葉摩那，由於年事已高，行動不便，與她綠慳一面。

據反映，由於葉公後裔延至今子孫已是一個相當大的家族，有者又娶二、三個太太、堂兄弟或叔伯之間見面時未必認識，很多個別家庭都各居一方沒有相互往來，甚至還與社會脫節，在芙蓉後裔的遭遇和心態是一個最佳的寫照。